”好啦,”她说着,拍了拍他的手。”这下好啦。我们既往不咎,重新开始吧。我说-早上好,贝斯基先生!-你回答-早上好,哈克丝太太!-”
老人没有丝毫认可的表示。哈克丝太太满怀希望地把头歪向一边,像只硕大的、唠唠叨叨的鸟尖声叫道:”早上好,贝斯基先生!”老人固执地不理睬她,而是对着空气茫然地、甜甜地微笑。
”那好吧,”她说道,拍下裙边,围住自己的宽腰和肥臀。”你起不起床,不关我事,先生。”
她咚咚咚地走到门口,停下脚步,回过头。老人正颤颤巍巍、摇摇欲坠地坐在床的边缘,白发竖立、蓬乱,活像愤怒苍鹭的羽冠。一块惨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,使得他的双眼更加突出,闪出最虔敬的膜拜者所拥有的那种痴呆、强烈的光芒。
哈克丝太太常常看见他这副样子:沉默寡言、纹丝不动、耽于幻想;而且她很愿意相信,也许是因为对于死亡和毁灭的一种莫名奇妙的恐惧才使他感到震撼。或许他是因为思念自己的妻子甚至无法自拔,那思念就像她对自己死去的丈夫阿尔伯特所寄托的无限思念一样。
她强装起笑容,朝他笑了笑。”给你5分钟,亲爱的。”她说道,然后轻轻地带上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