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汤普森的胳膊在阳光下拼命挥舞的样子,还有阿姨青紫的大腿,我的心在胸膛中缩成了一团。他杀了她以后呢?这个疯子会罢手吗?他会不会一个接一个把我们都杀了?
我哆哆嗦嗦下了床。被压抑的搏斗声更响亮,也更清晰。我轻轻走到走廊上。去他们卧室的门没关,有光线透出来。我心里空荡荡的,满是恐惧,肚子都疼起来了。
我没料到,他们都没有穿衣服。让我更吃惊的是,他们不仅好像没有看到我,也似乎并不在意彼此的样子。她斜躺着,头枕在床尾的枕头上,一条光滑的腿垂在床边,脚跟不断踢着地板(就是这声音吵醒了我),配合着汤普森突进的身体,还有他每动一下身体便发出的轻柔流畅的嘟哝声。她一只手握着床踏板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起白色。
我一直看着他们不断增长的癫狂与灼热,看到那个关键的时刻。他们呻吟、喘息、颤抖,似乎失去了自己。最后,他抬起消瘦而胡须突兀的脸,面向天花板闭上了眼睛。他嘴唇无声地蠕动,我觉得像在祈祷。但他却抽泣起来,嘴巴张得很大,比所有我看过的人都愚蠢、都虚弱。
”像拱槽的猪,”早餐的时候,奶奶说道,”小孩子还睡在楼上的。”
阿姨的脸变得通红,又变得惨白,薄薄的嘴唇似乎都紫了。
我不敢抬头,只是不断地舀碗里的粥。汤普森还不能和我们一起吃饭。他斜靠在厨房灶台边,两条细长的腿叉着,吃一个自己找的苹果。
”他什么都没听见。”阿姨不大肯定。她对着桌子一头的奶奶密谋似地小声说道:”不是那个时间。他一直都在睡觉。”